他不可置信地转头扫向哑叔担忧劝诫,连发生了何事都不知,却直接为时鸳说话,轻声苦笑,冷道:
“收买人心的手段,还真是见效甚快。”
哑叔双目微瞪,慢慢摇了摇头,手语着认真道:
“支持你或者她,有区别吗?她是少夫人。”
柳羡仙将手中为数不多的纸页,收进手边的木盒之中,笑着点头道:
“的确没有区别——但不许。”
哑叔笑着叹了口气,这少主鲜见的如孩童般幼稚,似要与少夫人在自己处争输赢才罢休,不想与他再做争辩。
“已经子时,要睡了吗?”
伸手轻按在那只木盒上,不知道她学自己字迹是为了什么?
迅速抽离出这无谓的思虑之中,他不想看到那熟悉的梦境,淡道:
“哑叔,很久没点安睡甜梦香,今晚多点两支。”
*
当安睡甜梦香灭去,药效一散,柳羡仙从榻上骤然惊醒,下意识望向身侧,才回想起自己睡的是小书房。
已是午时将近,他方起身坐到轮椅上,客京华的午膳食盒已是到了。
“送去卧室给娘子,我吃不下。”
哑叔奇怪一愣,这少主都未确定是否有消息递送,只得依他话照做。
主卧中,正是竺澄在给时鸳把完脉,看到早膳吃剩的五味粥,好事玩笑道:
“跟着柳羡仙,怎么也不吃些好的?药补不如食补,难道还跟他客气?”
时鸳半靠着拢了拢披肩,只当无事般笑道:
“弄那些费时费力的,不如让他做些别的。今日不觉得疼了,那药可以少喝些了么?”
竺澄收起药枕,命令道:
“不行。喝上一个冬天再说。有人陪你,今日给西洲施针,他的药比你的还难喝。”
哑叔端着食盒入内,行礼后只在桌上布菜,随后又退了出去。
时鸳看到离亭雪上的白色酒塞,眼睛落到了那食盒之上,道:
“他多久能站起来?”
竺澄眼中俱是对两位好友喜结连理的欣喜期盼。
“成亲吉日在冬月初,你想让他站起来,哪怕是拄拐与你拜堂?”
第一次听到这个日子,眼眸低垂间微凉,她淡然道:
“都好,琐事走个过场而已。”
竺澄心里一惊,她无谓的回答与柳羡仙的还未前来,这是又吵架了么?
“这些事上总淡淡的,会让人伤心……”
燕北还从外进来,大大咧咧地捧了酒壶就开始喝酒,他绕过屏风,斜靠在柜门上。
“蓝姐说,柳算盘不来吃午饭。谁又伤心了?”
时鸳看他没心没肺的模样,挤出半抹微笑,道: